《红星照耀中国》读后感
我算是一个比较爱读史书的人,但书读多了,相互印证比较中,会产生许多的困惑,也许,这就是王国维所说的读书的第一种境界——探寻,“独上西楼,望断天涯路”。所以,我曾经用“弱水”一词所包含的的遥远、险恶和浩瀚三个层面的意义,来形容史书,告诫自己,要边读书,边求索。
为什么这么形容史书呢?历史是过逝的生命在过逝的时光里的演绎,哪怕时间只过去了一秒,我们都无法回去,只能通过人工制作、留传下来的文字、物件、影像进行回溯和解读,因而史书记载,是不可触及的遥远。同时,这些的只言片语、些许构建,只是历史的某个有限的角度,再经过几代人戴着有色眼镜的加工解读,其中几分是真、几分是假,几分是虚、几分是妄呢?这是史书记载的险恶。然而,史书记载着无限丰富题材,是言志载道的重要依据,从中薅点羊毛,都能煮出不同的美味,这就是史书记载的浩瀚。
但有一本书,却完全消除了我对史书记载的印象,它就是美国记者斯诺写的《红星照耀中国》。这本书以通讯报道的方式,记录作者在西北红色根据地的亲眼所见、亲耳所听,是一种现场记录,而不是一种回溯记载,使之避开了事后修史的遥远。同时,美国记者对红色根据地来说,是局外人;1936年的中国共产党,还是弱小的,斯诺能够完全客观地、不带有意识形态或利益输送的偏见,诚实地记录。所以,这本书没有虚妄的险恶。最特别的是,这本书记录的仅仅是在1936年6月至10月间的四个月期间采访,时间非常短暂、结构非常的简单,使得这本书容易阅读,不再浩瀚。
那么,这本书的历史意义是什么呢?斯诺在1938年中译本的序言中写到“从字面上讲起来,这一本书是我写的,这是真的。可是从最实际主义的意义来讲,这些故事却是中国革命青年们所创造,所写下的。这些革命青年们使本书所描写的故事活着。所以这一本书如果是一种正确的记录和解释,那就因为这是他们的书。”“他们的书”,这是《红星照耀中国》的价值。
斯诺到西北革命根据地采访,是带着一些问题的,其中最主要的是“中国共产党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?他们同其他地方的共产党人或社会党人有哪些地方相像,哪些地方不同?”
为了回答这个问题,在西行的路上,斯诺随机采访了一些中国人,比如在去西安的火车上,斯诺记录了同行的一位年青人和一位老人对共产党的看法;在西安,向共产党人邓发提出“你不怕丢掉你的脑袋吗?”的问题。在去红都的路上,斯诺看到了脸颊红彤彤的“红小鬼”——情绪愉快、精神饱满,而且忠心耿耿,身上有着生气勃勃的精神。在陕北,斯诺采访了参加红军的青年,斯诺写到“他们相当快活,也许是我所看到过的第一批真正感到快活的中国无产者。在中国,消极的满足是普遍的现象,但是快活这种比较高一级的感情,却的确是罕见的,这意味着对于生存有着一种自信的感觉。”斯诺用最大的篇幅,在第四篇《一个共产党员的由来》,以对毛泽东个人采访的方式,记录了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史、革命史,记录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、流血牺牲。
斯诺在书中提到,“有一件事可以说明共产党在人民群众中有基础,那就是所有老苏区里,警卫工作几乎全部由农民自己组织起来担任的。”而在与根据地的农民谈话中,斯诺明白了什么叫群众基础——农民是这么说的:“如果让我选择,我当然要红军,我的一个儿子就在红军里,是我自己把他送去的,谁能说不是?”
所以,斯诺在《红星照耀中国》里,用一般中国人、根据地农民、少年,红军青年、共产党员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视角,回答了一个历史必然:中国共产党为什么“能”!能带领中国人民取得革命的胜利,能推动中华民族实现了从东亚病夫到站起来、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伟大飞跃,迎来了从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。